usdt
usdt:嘉兴红色文化教育—五湖四海来相聚(一)
1920年4月,北京的春天乍暖还寒,一对俄罗斯夫妇走出车站,身后跟着一名华人翻译。这是他们第一次来中国。20世纪初的北京,早已不复大清王朝时期的繁华。从1840年起,一波又一波的冲击,令这座皇城疲惫不堪。当然,他们三人跨越千山万水,并非是为了看风景。多年后,那名叫维经斯基的 男子提及这次东方之旅时,才透露出其目的一一共产国际东方局接到海参歲方面的电报,得知中国一年多前发生过几百万人参与的罢工、罢课、罢市运动,所以派他来看看。毫无疑问,这对夫妻隶属于共产国际,而那个随从,实际上就读于俄国东方大学 ,后来在海参威从事秘密工作,名叫杨明斋。一年多前的运动,即五四运动的消息,正是通过杨明斋等人传递到共产国际。
当时,对于多数中国人而言,共产国际是一个陌生的概念,俄国是一个遥远的国度。然而在北京大学,在中国近代第一所高等学府里,已经有人先知先觉,嗅到历史潮流的气息。两年前,校图书馆主任李大钊就开始为马克思主义、为俄国十月革命摇旗呐喊。“试看将来的环球,必是赤旗的世界”,这 一时代的强音,由〈〈新青年〉〉杂志广为传播,且引起俄国人的关注。因此之故,维经斯基一到北京,就找到李大 钊。李大钊凭借自身影响力,拉来大批思想活跃的青年与之交流座谈。维经斯基报告俄国十月革命、介绍世界共产主义运动,台下听众有人频频点首,也有人微皱眉头。新生事物从来不会一出现,就被全部接受。几番来回,有人走,有人留,大浪淘沙,自古如此。
在1920年的那个春天,留下来坚持聆听,并与之互动的有邓中夏、高君宇、刘仁静、张国春等。多年后的今天,世人已无法细致追溯他们当年的所思所虑。每个人的心事也许不一,细微处也许有分歧,但对马列主义的兴趣、对俄国十月革命的兴趣应是共同的。1920年10月,以李大钊为核心,北京早期党组织成立,取名“共产党小组”。张国煮、邓中夏、罗章龙、刘仁静、高君宇、何孟雄、张太雷等青年学生是主要成员,李大钊既是师长,又是组织的首要负责人。老师带领学生闹革命,是早期共产党组织的重要特征之。
中国共产党早期有两个中心,北方以李大钊为首,南方以陈独秀为首,“南陈北李,相约建党",即因此得名。实际上,上海党组织的创建犹在北京之前。1915年,陈独秀在上海创办《新青年〉〉,提倡科学民主,1916年去北京大学任教,但囿于人事纷争,1920年初又从北京回到上海。到上海后,陈独秀团结了一批知识精英,如李汉俊、沈雁冰、邵力子、陈望道等。这些人以〈〈 新青年》《民国日报》《星期评论》等报刊为媒介,开始宣传马克思主义。
1920年5月,陈独秀组织马克思主义研究会,陈望道、施存统、李汉俊、俞秀松、沈玄庐、戴季陶、张东菰等是重要成员。这些自由知识分子,常聚集在一起,交流切磋,思想越来越具有一致性。陈望道后来回忆说:“大家住得很近(都在法租界),经常在一起,反复地谈,越谈越觉得有组织中国共产党的必要,便组织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会”。志同道合的人们聚在一起 ,组织的萌芽正在形成。
经李大钊介绍,维经斯基南下上海,第一站就是与陈独秀会合。像在北京一样,维经斯基也是通过座谈形式,与陈独秀等人讨论社会主义和中国改造等问题。讨论中,由于观点分歧,众人也是进进出出。例如,〈〈时 事新报》主编张东菰参加一次就不来了;戴季陶参加一段时间后,认为社会主义与其早前信仰的三民主义不合,也自动退出。人选择思想,思想也选择人,有时真理摆在眼前,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分辨得清楚。历史总有遗憾,多年后,张东菰才会对这次与马列主义的擦肩而过懊悔不已。剩下的人越谈越投机,“走俄国人的路"逐渐成为共识。思想既已达成一致,组织建设顺理成章。7月19日,在维经斯基的帮助下,共产主义积极分子会议在上海举行。会上,陈独秀、李汉俊提议建立中国共产党,余者大多同意。1920年8 月,上海中共早期组织宣告成立,比北京中共组织还早两个月。应该说,相较于北京党组织,上海方面的人员队伍更强大一些,如李汉俊、李达、邵力子、 沈玄庐等都具有一定社会阅历,年岁也比北京的学生党员稍长。因此,上海俨然成为马列主义的中心。